意识流，无cp，2000字，联四+菊提及

他看到一片冰冷的黑色，绝望而周密地环绕他。眼前的可视之物逐渐减少，他看到那片黑色中透出似乎可以触摸的光汇聚而成的绳子向他施以援手。他伸出手想去触碰，指尖伸展，可为什么一切好像都那么慢，就连光的黯淡也逐渐变慢，一切都那么遥远，连光也如此遥远。他知道以他与光的距离不可能碰到，奋不顾身地渴望是一片虚妄。可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似乎象征希望的事物缓慢却无可挽回地逝去而更残忍的惩罚吗？是的，阿尔弗雷德正在冷汗直流，那片光退回黑暗之中，像是被他惊吓到而恐惧地蜷缩回去。他想狂奔向那片黑雾，如果...如果停下，他知道，会失去很多。

眼里是一片可怕的焦土。他靠在一个掩体里，大口大口地喘气，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他胡乱地擦掉，却因为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而感到疼痛。嘴里很苦，混杂着血腥味。有很多震耳欲聋的声响在他耳边爆炸。他看到不远处有一片黑色的黑土和辨认不清原来颜色的尸块。“这是我的士兵们。”他绝望地想着，“我为什么在前线！”他捂着眼。声响逐渐停下，一次大规模的攻击已经结束了。天空弥漫着焦黄的烟雾，尘土被炸弹翻卷到空气里。硝烟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子，无论如何也无法减轻丝毫。这是什么？生命的收割吗？

他好想哭。蓝色的眼睛本来是用来装星辰大海的。可现在眼中看到的东西，是什么？

他看到柯克兰绿色的眼睛里混乱的期许和痛苦。看到他死死按着心脏似乎这样就能减轻痛苦。他似乎筑起一个牢不可破的堡垒，阿尔弗雷德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他连走向他都不行。他还是那样伸出手去，一些东西静悄悄地从他的梦里死亡了。嘴里的血腥味减淡。他感觉到有人拍他肩，是弗朗西斯。他温和地笑笑，对眼前所见视若无睹，有些调笑意味地说道：“哥哥等你很久了，一定要让哥哥我来找你吗？”

是欲望吗，是恐惧吗，还是不可企及的希望？他有点慌张地走掉。

谈判桌前的柯克兰是如此颓废。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这次战争对柯克兰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不敢问，明明他们都已经看轻这漫长的生命里无尽的折磨了，他仍然不敢。

回到正常吧，一切都会好的。他这样想，盯着眼前的字母直到那些字母变得模糊。

一切确实都好了。来不及和柯克兰他们一起踏入蒸汽时代，那就由他开启电气时代吧。紧接而来的经济繁荣使他愉悦。这个国度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很喜欢在这个时候感受自己，感受自己心脏的跳动，感受无法感受到的奔涌的血液。感受一切代表着自己正在逐渐强大的东西。阿尔弗雷德可太他妈喜欢自己了。他喜欢自己并没有多少的文化，喜欢自己狂奔着的身影，他喜欢这片在他人看来不那么完美的国|家。他喜欢自己一颗一颗向遥远的外太空发射的卫星，喜欢自己批量生产的坦|克导|弹枪|支核|弹。他太喜欢自己了，喜欢到无论什么都不能停止他自己。宗|教都不能使他停止沉溺在廉价的快乐里。

他喜欢这一片冰冷的透露着简单的以利益联系的一切。他喜欢和所有国|家交往。病态的繁荣正在膨胀，但一切都那么好啊。灰暗的一切不在他的身上发生。他不在乎，他不在乎...吗？

“到底是什么？”他看到那双紫眼睛的主人如此质问他，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激烈的伊万。

他们在白|宫的走廊上，而伊万却穿着他国|家的军装，还是苏|联时的样式，这很少见。他不知道他在问什么，没头没脑地激烈发问让他有点惊慌又莫名其妙。他伸手去碰那张脸。紫色的眼睛很明亮，很坚定。他好想笑。这太荒谬了。他好困苦啊。他瞥到白|宫这条走廊正在无尽延伸，墙壁开始泛着奇怪的冰冷的光，然后大块大块地被剥落，像是散掉的拼图碎片。

“琼斯！看着我！告诉我是什么！”他很生气地问。

阿尔弗雷德茫然地回答：“什么是什么？”指尖碰到了那个人的脸。一切都在折射着不可思议的过亮的光。他看到伊万突然停住了，连睫毛都不再颤抖。他的皮肤开始像破碎的瓷片散落在地上，血液如同翻滚的岩浆逐渐蔓延到他的脚边。

阿尔弗雷德看着这一切发生又觉得一切都很对，没有什么违反规则的地方。他看到这一切——除了他站在原地——都在不停地向下方的一片黑暗的虚无坠落，像是散落的沙子重新被拢聚在一起漏入黑暗的沙漏。他站在原地，周围是黑色的虚空。他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困惑地独自站着。他看到王耀从一片黑暗中不紧不慢地踏出来，像是踩在空气上。他穿着正经的西装，皮鞋踩在空气里却发出声响。

阿尔弗雷德背后是本田菊，他瞥到他略微有些拘束地笑了笑。

阿尔弗雷德伸出手和王耀握了一下，眼前的一切忽然变成浓重的似乎血液的红。过去的一切开始席卷他，冰冷又炽热。他在往下、不停地往下掉落，被压在深海里动弹不得。水面有光，他伸手去碰，够不到，似乎差了很多的光年。

“杀了我！”是谁这样怒吼？他听不见。

他还在下沉。

梦还没有醒。但是那片所谓的现实，到底是不是另一个更深的折磨人的梦境？

他大喊着宣泄恐惧与惊慌，眼前终于不是混乱的场景，是熟悉的他的卧室。他捂着脸平息刚刚所梦到的一切，碰到眼睛的那一刻才发现眼中不停地涌出潮湿的火焰。

=end=

嗷，我好孤单，请来找我玩好吗，我很友好的